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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的荔枝

发布时间:2023-05-31

又是一年吃荔枝的季节。现在的我们吃上荔枝是一件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的事情,超市、水果店、各种线上线下渠道,有各个品种的荔枝任君挑选。

但生活在唐朝的人们呢,除了生活在荔枝产地的百姓,大多数人别说没吃过荔枝,就连知道荔枝这物种存在的也不多。

由于路途遥远,天气炎热种种原因,在长安想吃上一颗新鲜的荔枝十分困难。否则诗人杜牧也不会写出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”的佳句,也正是这句诗千百年来引发了人们的无限遐想。

马伯庸把这遐想落到了实处,他饶有兴趣的展开了一次天马行空思维的撞击,花了11天一口气完成了这本《长安的荔枝》,让我们切切实实地看到了在长安吃上一颗荔枝到底有多难。关于岭南荔枝道的路线,马伯庸是参考了鲍防的《杂感》和清代吴应逵的《岭南荔枝谱》中提供的路线,甚至综合卫星地图研判而成。

这是一本关于唐朝,关于荔枝,而主角却不是杨贵妃的故事。主人公李善德是一个已过不惑之年,仍在长安的一个小小九品下的小官,但却因为“一颗荔枝”被上司哄骗成为“荔枝使”,需要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差事,需要从五千里外的岭南,在六月一日杨贵妃生日前运送新鲜的荔枝回长安。岭南与长安相距五千里,快马加鞭需十一日方能到,而荔枝却是“一日色变,二日香变,三日味变”。

接了差事的李善德,魂不守舍,想死的心都有了,为了不连累妻女,都想写“放妻书”了,还好杜甫一语惊醒梦中人,把李善德拉回了现实。

“你去过岭南没有?见过新鲜的荔枝吗?”

“不曾。”

“你去都没去过,怎么就轻言无解?”

“左右都是死局,何不试着去岭南走过一趟再定夺?”

他想:就算失败,我也想知道,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。

李善德要去岭南亲自进行大量的实验与尝试,需要资金支持。因他抱着必死之心,所以一咬牙一跺脚,向朝廷预支了30贯钱,一方面用于本次任务,一方面,也要留一些给自己的妻女,因为自己很有可能回不来。(按1贯约等于现在人民币700元换算,30贯相当于现在的2万元左右)

真枪实战才发现,原来运送一次荔枝,单条路线一次需要1000贯。正确路线需要从多条路线中对比得出,于是,单实验,李善德花费几千贯(约等于现今200万人民币,由某有远见的商人资助)。从岭南运送两瓮荔枝到长安大约要花费七百贯,折合一棵荔枝十七贯五百钱(相当于现金一万出头),一棵荔枝比一头骆驼还要贵。

李善德经过多次实验,结果证明,摘下来的荔枝最多坚持五天,新鲜的荔枝,只有四天。但是如果用“分枝植瓮之法”和“盐洗隔水之法”,一共能争取到十一天时间。十一天相比最初的五天,已是两倍之多。个中需要极其详细的计划:中途二十多个州县短途供应、驿站人员和马匹准备、运送方式转换、何处调冰、何处接应、如何囤冰……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做到极细密极周至方可。牵一发而动全身,一处思虑不当,很可能导致荔枝送不到长安。

于是,在二十多个州县、千名骑手+水手、驿站人员、千余精良马匹的共同努力下,终于有一骑在最后节点冲进长安城(从岭南到长安之间的漫长驿路中,九成九的荔枝因为各种原因中途损毁了)。而这一骑,只有两坛荔枝。

李善德原本以为,把荔枝平安送到京城,从此仕途无量,应该会很开心。可他跑完这一路下来,却发现越接近成功,朋友就越少,内心就越愧疚。他本想和从前一样,苟且隐忍一下,也许很快就习惯了。

可是他在六月初一那天,靠在上好坊的残碑旁,看着那荔枝送进春明门时,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高兴,只有满心的厌恶。那一刻,他忽然明悟了,有些冲动是苟且不了的,有些心思是藏不住的。

最后,李善德虽然立下大功,完成运送荔枝的任务。但是由于敢于直谏,指责右相将运送荔枝的巨额花费均摊在老百姓的徭役中,全家被判处长流岭南。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是的,福祸相倚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白汪佳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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